狗富贵

一个被炸号的死狗写手
专写原创BG,甜骚地鸭皮

如宿如归 第五十八章 想说爱你,不容易

  是什么时候开始呢……会爱上她呢。

  小时候的两小无猜,一点一滴积累的感情。长大重逢后的惊鸿一瞥,在陌生的感动下,暧昧的感情破土发芽,野蛮成长。

  他们分开那么久,那个和他一起长大的二转子姑娘,已经在一眨眼之间长大了。然后猝不及防地,就出现在了他面前。

  精致漂亮,活泼大方,善解人意……

  那么凑巧地,她就是他想要的样子。

  征战沙场,粗糙残酷的日子拓归过惯了,所以也从没想过自己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孩。但是在重逢时看见莲蓉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不需要想了。

  经历过国破家亡,经历过兄弟相残,再经历过沙场厮杀……从小到大,日子像是一块苦闷的黄莲,让拓归嚼不出任何滋味。

  可能真的是苍天有眼……北疆回来后,他就得到了最美好的嘉奖。

  奖励就是,他又再次遇到了莲蓉。

  她十五岁了,脾气依然蛮横活泼,对他依然依赖信任。她的脸上带上了陌生的妩媚和娇艳,楚楚动人。

  熟悉的记忆和陌生的悸动交杂在一起突然间,就能让他心跳嘈杂。

  拓归明显地感觉到,他的脸很热,心很吵。那份积压已久的年少的恩情就这样变了……

  变成了一份爱慕。

  只是着份爱慕,怕是永远实现不了了。

  夜很深了,看着对面厢房的灯影彤彤,拓归只觉得心口默默发凉。

  灯亮着,这说明……莲蓉和她那个公子哥丈夫,到这么晚还没有睡。

  那个厢房的灯光从雕花的窗户里透出来,柔柔地像是在摇曳着。夜晚的灯光里晃动着纱帘的影子,让人浮想联翩。

  他不敢想里面发生了什么,或者说,会发生什么。

因为那间厢房里,就躺着他朝思暮想的姑娘。

  当然,还有她的丈夫。

  拓归不知不觉地已经在窗口站了许久,他缓缓地摊开自己的掌心。

  那满是刀疤创伤的手掌中间,静静地躺着一只烧断了的金镯子。

  说要走的人是她。

  说要他别管的人也是她。

  最后说要两厢忘怀的人也是她。

  ……

  他的二转子姑娘,已经认命了吗……

  明明之前……明明之前那么抵触,那么坚决,那么强硬……

  “将军?”,陪伴他的侍卫在一旁试探地问道,“看什么呢?”

  “不知道。”

  “恕在下多嘴,您已经对着人家的窗户影看了五天了……”,侍卫顿了顿,“每次只要人家房里的灯不熄灭,您绝对不洗洗睡觉。”

  拓归垂下眼眸,握住了手心的断镯,“别乱说话……小心我……”

  “不是我说,您图什么啊!”

  “我……”

  就这样,拓归被小侍卫一句话呛没了声。

  百口莫辩,欲说还休。

  侍卫像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用余光瞥了瞥肖良将的神情,心中不禁一片沧桑。

  “将军,其实他俩挺好的,真的……您看啊,一个年少有为,一个貌美如花,光搁一块就看着养眼。”

  “而且,关三爷顶金贵一个人,竟然肯娶个二转子,怕也是动了真感情的……”

  “将军这几天也看在眼里不是吗,关戉很把她放在心上。”

  “其实将军你也知道的吧……”,侍卫说,“关戉爱她,一点也不必你爱她少。”

  拓归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摩挲着手中的金镯子。掌心摸过断割处,感受那里的尖锐和寒凉。

  “人家也是动真格的,你未必争得过他。”,侍卫语重心长道,“现在人家姑娘自己拒绝你了,你也就算了吧。”

  “我也就算了?”

  “嗯,就当早死早超生。”

  ……

(侍卫小哥:别瞎想了,洗洗睡吧…)

  “早死早超生……吗……”,拓归静静地呓语,念着这一句话,单调往复,像是在反复咀嚼。

  那只承载着故事的金镯子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冷冰冰的金属早就被他掌心的温度握热。

  明明触感是冷的,硬的,拓归却明显的感觉,自己的掌心是热的,烫的,一直烫到心腔血脉里。

  莲蓉握着铁镐炭火砸断木炭的那一幕,实在是太过鲜艳和惨烈,已经久久地烫到了他的心里。

  怎么办……还是舍不得。

  舍不得她,被关戉霸占。

  可是……

  那个口口声声说要跟他走的女孩,怎么突然就哭了,怎么突然就认命了,怎么突然就反悔了。

  突然就……

  “我能早死早超生,她能吗?”,拓归突然抬起眼眸,定定地看着一旁的侍卫,眼眸里是清朔的厉光。

  “强行与自己不喜欢的男人捆绑在一起,就是此生无期。”,拓归一字一句地说,“莲蓉从来没有喜欢过关戉,而嫁给他,就是此生无期。”

  拓归说得很慢,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像是像是注满了力气,“嫁人于她,就是无期徒刑。”

  侍卫看着眼前神色凝重的年轻男人,沉沉地吸了一口气,才开口道,“将军,属下贸然推测,您不会是在可怜她吧?”

  拓归看着侍卫那张不可置信的脸,定定地点了点头。

  看着拓归那张痩削沧悴的脸,侍卫不禁骇然,“都这样了,您还在可怜她?”

回应他的是拓归茫然的眼神,“嗯,怎么了吗?”

“是你被甩了,你还在可怜她?!”,侍卫已经惊地都忘了敬语,直接就脱口而出,“她可一点都不可怜,将军你才应该可怜!”

  “她逃婚你护着,她结婚你愁着,她恩爱你看着。”,侍卫几乎气地都快笑了。

  “她哭也哭了,闹也闹了,过了瘾,随手就把您甩了。”,侍卫嗤嗤地笑了出来,“您觉得,是谁比较可怜?”

  “将军啊,过去的事情,过去就算了。她再聪明再伶俐,究竟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姑娘而已……”,侍卫看着一旁沉默的拓归,静静地慢下声来,“十五岁嘛,狗都嫌的年纪,爱折腾多正常的事情。关戉也才二十岁,两个人一开始年轻气盛,多摩擦摩擦也是常有的事情……”

  “关三爷挺好的,说真的。”,侍卫顿了顿道,“蓉姑娘只是不懂事罢了,才会瞎胡闹逃婚。等他们过几年,长了几岁,自然会好的。更是以后有了孩子,就更团圆了。”

  “他俩瞎胡闹,您就别当真了。如今他们木已成舟,以后会好的。”,侍卫娓娓道来说,“这样如意的男人,就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她没有什么好可怜的。”

  拓归沉默着,听着侍卫的絮絮叨叨。

  这样如意的男人,就是打着灯笼也难找……

  这是在说谁?是在说关戉吗?

  ……

  为什么,为什么每个人都这么说……  

  沉默了好一会,他抬起眼眸,弱弱地问道,“关戉他,真有那么好吗……”

  “很好,”,侍卫点了点头,“真的很好。”

  “蓉姑娘一个二转子,本来就多有龃龉。能嫁给他,相当不错了。关戉在世家公子中,还是非常难得的。家世好,样貌好,才学好,还一往情深……”

  侍卫静静地对着窗外叹了口气,“将军啊,我从前都只听说别人吃着碗里的,惦记着锅里的。可如今你是惦记着别人碗里的……”

  “你在这一腔热血拍胸膛有什么用,人家早就名花有主,花开莲理了。”

  “将军啊,虽然都说强扭的瓜不甜,可强扭的瓜能吃啊!有总比没有强吧!”

  “退一万步讲,关三爷做法上虽然强势无赖,欺男霸女,但人家至少把人给栓住了吧。”

  “现在除非人家夫君英年早逝,蓉姑娘寡妇失业,不然怎么也轮不到将军您。”

  窗外厢房的灯光依然在摇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暧昧深沉。拓归在窗前站地笔直,静静地垂下眼眸。他想说什么,却如鲠在喉,硬是没说出来。

  “将军,说真的……我真理解你。毕竟蓉姑娘那么标致的人,又是青梅竹马的交情,确实难以割舍。”

  “可是您都走了九年了,她已经十五岁了。嫁人多正常的事情。”

  “好东西都是不会等人的。”,侍卫叹了口气,“关三爷号称纨绔子弟,他都懂,您怎么就不懂呢。”

  他都懂,您怎么就不懂呢……

  ……

  窗外的风吹来,把拓归柔软的额发吹拂地飘扬,轻轻地扫在他光洁的额头上。光线昏暗,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将军啊,有时候缘分这件事,就是很不公平的。”

  “将军,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服气不甘心,你觉得你比关戉更好。可是有时候这不是好不好的问题,问题是……他懂地比你早,赶地比你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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