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富贵

一个被炸号的死狗写手
专写原创BG,甜骚地鸭皮

荒唐 第三章

(双男主,西幻)

(*警告*女主和两个男主都生了孩子)

  变得冷漠不是成长,那只是你内心的防火墙。

1.

  后来你才知道,你的悲剧起源于一张照片。

  那年俄国二月的春耕节,西伯利亚依然大雪皑皑。春耕节意味着春日将近,意味着笼罩了西伯利亚快九个月的寒冷冬季将远去。这是俄国远东地区人民最盛大隆重的春节。

  春耕节几乎是远东最盛大的节日,所有年轻女孩都会穿提花的衣裙,用彩色的玻璃珠盘头发。中午可以吃太妃糖当餐后甜品,晚上还可以在夜广场上伴着手风琴跳舞。

  邻家的姆妈将你的头发用彩色丝带和玻璃珠束起来,给你穿上红色的毛织百褶裙,上面还细心地点缀上了白色荷叶边。

  红色的毛织裙子,满头彩色的丝带,显得你本就白皙的肤色如同冰雪一般,一双淡蓝色的眼睛顾盼生辉。

  “娜娜,天哪。”,姆妈在你头上吻了一口,“你简直像是白雪公主。”

  没错,你又漂亮又聪慧,人人都爱你,被你迷地神魂颠倒。

  你用微笑和撒娇接受着所有人的赞美和馈赠,心安理得,理所应当。

  在这片寒凉之地,你就像公主,被这些纯朴的人民众星捧月地呵护着。

  当天,你就像是舞池中央的女王,不同的男孩都将目光打量在你脸上,你挽着不同的男孩一圈一圈地在舞池上旋转。

  当你放肆地任由自己在舞池中间撒欢,享受男孩们落在你身上的惊叹、期许的目光之时。

  你根本没有意识到,人群之外,站着一个穿着外国羽绒服的男人,正欣喜若狂地抬起他巨大的单反相机,对着你一顿狂拍。

   远东古老的传统节日,轻快活泼的步伐,原始朴素的民族服饰,少女耀丽的美貌……还有什么比这些更让一个旅行记者更加兴奋呢。

  很快,一张色彩明艳,充满北部异域风情的照片登上了国家地理杂志的摄影专栏。

  照片上你正在舞池中踮脚旋转,身穿红色的编纹毛织裙,黑发中间缀满来五彩斑斓的织带。你身姿轻盈,眉眼如画,亮丽如星辰,画面整个冲盈流荡着热情洋溢的北部风情。

  你穿着民族服饰跳舞的照片不胫而走,被刊登在了一家全球摄影杂志的封面上,声名远扬。

  主编这么评价道,“俄罗斯远东,春耕节上跳舞的黑发少女。只要能载歌载舞的地方,就有春天。”

  旅行摄影师的一张照片,就这样将背井离乡,在极寒之地躲藏了四年的你,作为旧人类的你,毫不费力地暴露到了全世界的人面前。

  命运又一次用这样啼笑皆非的方式,将你的努力全部撕碎,将你四年来所有的生活全部推翻。

  那些找了你四年的人,他们最后,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2.

  那个外国摄影师,居然把你的照片投给了国家地理杂志出版社。照片优秀的色彩表现力和你出俗的美貌立马征服了该杂志的主编。主编不仅让印着你面容的照片成了杂志封面,还亲自为你题了标语。 

  而这些,深处于远东雅库茨克穷乡僻壤的你,根本就不知情。

  你丝毫就不知道,印着你照片的杂志,已经在大洋彼岸的美国和加拿大用一天几万册的数量销售着。

  你丝毫就不知道,你已经完全暴露了。大洋彼岸的旧联五元老,早就迅速地联系各方势力,组织起了在俄国的武装力量,准备将你捉拿归案。

  春耕节结束之后的第四天,雅库茨克的风依然很冷,阳光很好,冰雪已经开始融化。

  周日早晨八点,雷米没有去上班铲雪,还和你一道赖在被窝里睡觉。

  你看着身边他那张睡意惺忪的脸,偷偷上手揪了一下他的头发,轻手轻脚地起床穿上衣服去给他做早饭去了。

  你站在厨房的窗口,伸了个懒腰正要拿材料做煎鸡蛋。

  你抬眼向窗外看去,却看见三架超级种马武装直升机从天空落下,降落在斌雪皑皑的土地上。从直升机的机舱里,跳下四十多个荷枪实弹、穿着防寒服的野战兵,直线包围了你和雷米所在的火车站。

  飞机,武装部队,枪支弹药……

  你吓得手里一送,鸡蛋从你手里直线落下,噗嗤一声碎在地上,黏糊糊的蛋液溅了你一裙子。

  “雷米!”,你顾不得裙子上的污渍,像个没教养的姑娘一样惊慌失措地跑过去大喊,“旧联来了!”

  “雷米!”,你把一头雾水的他从被窝里拉起来,抱着他急地又哭又跳,“他们真的来了,来了很多人,已经快到我们门外了!” 

3.

  你们再一次穿上衣服,向过街老鼠一样地逃窜。

  只是这一次,注定你们是逃不了了。

  他们有枪,有直升机,有雇佣兵,还有遍布整个亚非欧美的人脉势力……只要让他们知道你在哪,就是变成灰半截入土也能把你挖出来。

  雷米拽着你,你们在积雪中,一脚深一脚浅地向着新铁的方向跑。

  那是一条还在修的大铁路,路线格外地绵长,修成之后会一直越过鸭绿江,通到中国东北。

  工地边堆着小山一般的钢材,两旁远远望去,都是高高低低的枯枝干木林立在雪地里,苍凉疏远。

  身后响起了枪声,在空旷的天地之间如同惊雷炸响。

  你们穿得很单薄,麻布衣裙已经被热汗捂湿,冰凉地贴着因奔跑而炽热的身体。

  雷米牵着你的手向前跑,你能看见他口鼻中呼出的白气。

  “娜娜,前面有一段很长的失修路段,我们躲到工人地道里去睡一晚上……”,雷米一边跑一边勉强地对你说,“明天顺着这条路接着跑,一连跑一个星期,也许可以到朝鲜……到时候,我们看看能不能偷渡进去。”

  顺着铁路跑一个星期,跑去偷渡朝鲜……

  真是……

  “雷米!你做什么梦呢!”,你突然甩开他的手,站在原地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他们有直升机!有枪!你知不知道!”

  你惨笑着,看着雷米那张认真的脸,一巴掌推在他的胸口,“你以为你两条腿,真的能带我跑到朝鲜吗!”

  雷米沉默着,像是没听见你在将什么一样,只是伸手来拉你,“娜娜,快跑,要来不及了!”

  “本来就来不及了!这不是四年前!他们已经找到我家门口了知道没有!找到家门口了!”,你怒地推开他的手,“他们是冲我来的,你要是不想掺和,现在可以丢下我走了!”

  随着你说的话,雷米的手一顿,堪堪停在了半空中,看着你的眼神里都是迷茫和不可思议。

  “喂,你要是不想掺和,现在就可以走了!”,你变本加厉地朝他吼着,“他们要的是我,一开始就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本来就是我拉着你逃荒的,现在你可以回去当你的铁路工了,以后安安稳稳找个丑不拉几的农村媳妇过日子。”

  你对着雷米背过身去,不愿意去看雷米那双充满诧异、痛苦的眼睛。

  你背对雷米闭上双眼,把良心咽到肚子里,脸朝着天空大声地说,“一开始就和你没关系,现在别想着逞英雄了,不要想着英雄救美我会以身相许,不存在的!”

  “死心塌地回去做你的铁道工,找个不嫌你穷会给你做早饭的丑娘们过日子去吧!”

  你闭上双眼,口不择言地说了一堆。

  你闭着眼睛向前走去,风拂过你的脸颊,冰凉刺痛,四大皆空,像是将整个寒冬装进心里。

  “娜娜!”,雷米跨步上来,几乎咬牙切齿地吼着,“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他强硬地用双手来拉扯你,就像在拉扯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你恼怒地推搡着他,一开始是拒绝和驱赶,后来几乎成了扭打和折辱。

  “你是不是不打就不会走啊!”

  “娜娜,你在干什么……”

  ……

  一旁的开起重机的铁路工隔空向你们砸了一个酒瓶子,破口大骂道,“要打情骂俏去旁边打!这里三吨钢筋要落地呢,要是砸到了人到时候你们俩一起去见上帝!”

  开起重机的大胡子还来不及破口大骂,空中又再次响起了枪声。

  及时赶到的武装部队迅速包围了铁路周围的沿线,持枪械弹地将你和雷米包围起来。

  大胡子铁路工还没有说任何话,直接被为首的军人一枪毙命。

  这些雇佣兵是替五元老办事,武装挟持人质本来就是国际非法行为,理应提前消除一切目击者。

  子弹穿过大胡子的头颅,打出一片肮脏血红的颅脑血花。

  正在雇佣兵们对着你和雷米缩小警戒包围圈时,失去控制的起重机机绳从半空滑落。

  重达三吨重的铁路钢筋竖直着从天而降!

  “优先保护人质!保护人质!”,为首的军人嘶吼着,但一瞬间,现场依然是一团乱麻。

  发生的太快了,所有人凝滞着,反应都来不及反应。

  那一刻,你,娜娜,你深处荒郊野岭,被几十个武装兵追着包围,三吨重的钢铁正从你的头上压下。

  那一刻,天籁般寂静,从天而降的大铁块,整个将你笼罩在一层阴影里。

  你真的以为自己就要这样死了。

  寒风吹过你单薄的衣衫,让你全身发凉。

  你感觉自己就像一片秋叶般轻,好像只要一阵风,就能让你离开这片寒冷的土地。

  离开雷米,离开雅库茨克……

  你那一刻,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上帝已经很偏爱你了,他迫不及待就想见你。

  命运本已经安排你死了。

  是一双手,把你推回了人间。

  那是一双男孩的手,很粗糙,带着必死的决心将你推出了出去。

  在百感交集的那一刻,你看见雷米冲进了那片钢筋水泥投下的死亡的阴影里,伸手将你推了出去。

  “嘡”……

  那三吨重的钢铁砸了下来,发出了一声巨大的闷响。钢铁整个砸下去了半米之深,溅起了稀稣的冰渣。

  将雷米永远地埋在了冰雪下。

  你站在那个钢铁砸出来的雪坑边,心跳不止地喘着粗气,眼泪从眼角压抑不住地流下来。

  你身边的员工雇佣兵已经完全缓过神来,端起家伙往你身上利落地开了一枪。

  你这才发现,他们对你开的是麻醉枪。

  打到身上很疼,但死不了,甚至,在麻醉扩散全身之前,你还能动。

  你对那个对你开枪的士兵笑了笑,不动声色地将麻醉剂从身上拔了下来。

  你能明显感觉到,那个士兵直接被你的笑容吓软了。

  你三两步过去,过去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顺着这个支点,反手从肩胛就把他的整条手臂都折断。

  他的骨骼在你面前,软地好像早餐饼干,轻轻一掰就碎成了几块几块……咔擦擦,咔擦擦。

  雷米死了,他再也不可能回来了……

  雷米是为她死的。

  都是因为这些人……

  “压制她,快!”

  “她是危血种,麻醉发作之前不要和她硬干,用柔术!”

  “用柔术压制你们这些蠢货!”

  ……

  为首的军官几乎已经口吐脏字,“一群垃圾!你们接受了几十年的训练,别告诉我还搞不定一个十来岁的小怪物!用枪射她!麻醉一针不行就两针!蠢货!”

  一针又一针麻醉被扎在你身上,你一开始还能够嚣张地将那些想借着柔术来制服你的雇佣兵的手脚一个个掰折。

  后来,你的四肢也渐渐没有知觉起来,先是腿,后是手。

  麻醉终于是起作用了,你控制不住自己,慢慢跪了下去,然后整个人都栽在了雪地里。

  你全身都被麻醉了,身体没有任何知觉,就算是躺在冰天雪地,也感觉不到冷暖。

  可那一刻,却是你十几年来,第一次感觉如此冰冷寒凉。

  背井离乡,生离死别。

  仿佛将整个寒冬都塞进心里。

  (众所周知,雷米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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